TikTok剥离法案：蔓延的“威胁”，边界何在？

3月13日，美国众议院以352比65的压倒性票数通过了一项跨党派法案，要求字节跳动公司剥离对旗下海外短视频应用TikTok的控制权，否则TikTok将被禁止进入美国的手机应用商店和网络托管平台。

TikTok，一家为美国2023年GDP贡献242亿美元、帮助700万家美国小企业维持生计，在美国的用户数达1.7亿人之多的公司，因为母公司是中国企业，数年来被美国政客以“国家安全”为由频繁质疑打压。

从本月5日两党议员抛出该法案，到众议院能源和商务委员会7日表决通过，再到13日众议院投票通过，这份备受争议的法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得到推进，不禁让人们咋舌。

在美国政府泛化“国家安全”概念的背景下，“威胁”无处不在、无奇不有。

据报道，美国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联邦调查局等机构都对该法案的提出有所助力。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此前曾向众议院议员提供了机密简报。简报的内容虽不得而知，但在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日前发布的“年度威胁评估报告”中便能看出端倪。报告称：“中国可能会试图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美国2024年大选，打压对中国的批评者，并放大美国的社会分歧。”

这部“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对手控制应用程序法案”的支持者声称，TikTok母公司位于中国，因此可能会“被用来影响美国舆论或监控美国人的个人信息”，“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自2017年字节跳动推出抖音国际版TikTok并于次年与Musical.ly合并以来，TikTok的下载量迅速超过了脸书、优兔等美国社交软件。

2020年8月，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行政令，称TikTok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要求字节跳动在90天内剥离TikTok在美国运营的所有权益，后被美国法院推翻；2023年5月，蒙大拿州曾发布禁令禁止在该州区域内下载TikTok软件，随后也同样被联邦法官阻止。

针对美方的打压和指控，TikTok方面多年来一直与美国政府审查小组、外国投资委员会进行会谈，商讨美国政府能接受的解决方案，并多次驳斥将用户数据提供给中国政府的谣言。在此前的国会听证会上，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重申，该公司2022年7月开始推进“得克萨斯计划”，将美国用户的数据存储在总部位于得克萨斯州的软件巨头甲骨文运营的国内服务器上，并将通过一套复杂机制确保其得到有效监管。他还表示，今年将在内容的安全审核业务上投入20亿美元。

但这些显然不能让美国政府满意。事实上，可能并不存在让美国政府满意的安全审核技术方案。

TikTok方面表示，公司将继续游说参议院，并鼓励用户与参议员取得联系，以保护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赋予的言论自由权利。

分析人士认为，若法案最终得以签署成法，TikTok方面可像以前一样起诉该法案违宪。但与过去不同的是，此次国会试图以立法形式达成目标，诉其违宪需联邦最高法院审理，上诉的难度更高且有可能被长期拖延。

《纽约时报》报道分析，法案之所以能在众议院快速通过，是因为民主、共和两党主体在TikTok问题上少有的没有分歧。双方都认为支持针对中国的政策能带来政治上的好处，都渴望在大选年表现出对华强硬的姿态，因此即便是特朗普发声反对、国会山办公室被TikTok用户的大量抗议来电“淹没”，也没能阻止法案在众议院通过。

然而，正如斯坦福大学法律、科学和技术项目主任莱姆利所言，“没有真正的证据”证明TikTok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事件根源在于美国国会对任何来自中国的科技企业都采取敌视态度。美媒报道，美联邦官员从始至终都没能提供中国收集美国人数据或更改推荐算法的证据。美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试图强调TikTok风险时，也只能表示对该应用算法的任何调整都是“我们不会轻易检测到的”。

事实上，美国炒作所谓“中国数据威胁论”，不过是为了配合其打压中国的行动而编造的借口。近期，美国同样以所谓“数据安全”为借口，针对海外产汽车软件开启调查。美商务部长雷蒙多更为此抛出了“中国制造的智能汽车每分钟都在收集数百万美国人的数据”“假如美国路上有300万辆中国车，北京能让它们同时熄火”等惊人言论。

滥用“国家安全”概念，在各行业打压他国具有竞争力的企业，已成为美国的一贯做法。这种不能在公平竞争中取胜，就采取霸凌行径的做法，扰乱的是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损害的是国际投资者对美国投资环境的信心，最终必将反噬美国自身。

打压别人，不能让自己更强大。数据安全问题客观存在，但专业的问题应当通过专业的方式来解决，全球各国应共同制定普遍性的全球数据安全规则。正如反对“剥离法案”的一位议员所言，美国需要的是探索一套适用于所有社交网络平台的完整的个人信息保护立法，而不是针对一家企业的狭隘禁令。